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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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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

比起霍瑾瑜那邊的糾結,宣王、長公主、宋致那邊更不好過。

宣王終於不擺爛了,開始折騰自己手下,忙著收攏旗下的各方勢力,不管如何,最起碼他要保證自己封地是可控的,這樣的話,如果未來小七公開,也能讓小七知道她不是孤軍奮戰。

唉!養的兒子一下子變成了女兒,這對他的心靈造成了多麽深刻的沖擊。

長公主回去後,將她搜集的那些閨秀畫卷都燒了,開始派人調查京中適齡的俊秀,不僅如此,利用自己長公主身份便利,派人加強了對各路藩王的監控。

她從洪公公得知,他回京後, 第一個通知的就是虢國公。

這段時日並沒有聽說虢國公府有什麽異動,讓宣王、長公主不由得感慨,果然還是外公穩得住。

緊接著,兩人去了虢國公府。

虢國公看到兩人同時上門,沈默了一瞬,“你們有什麽重要事要說嗎?”

宣王反問道:“外公,您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和二姐嗎?”

虢國公胡子顫了顫,最終瞪眼道:“沒有!”

長公主:……

宣王:……

等閑雜人等都退下,宣王開門見山,“外公,洪公公將父皇的遺旨交給我和二姐了,陛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。”

話音落下,廳內針落可聞。

“都……都知道了。”虢國公神色陡然一緊,青黃的臉皮微微顫抖,最終垂眸看著衣服上麒麟紋,聲音幽幽:“既然都知道了,你們也與我一起給瑛娘上香,讓她和先帝說道說道。”

長公主、宣王額角頓時降下黑線。

若是上香有用,他們也想向母後告狀。

虢國公見兩人神情沒有不忿和嫉妒,嘆了一口氣,“此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們,是擔心影響你們與陛下的關系,陛下他……她雖為女子,可對待你們全是真心,你們知道消息後,可曾怨過她?”

話音落下時,眼神也鎖定長公主、宣王。

長公主與陛下都是女子,會不會埋怨先帝偏心?

畢竟長公主為了給先帝爭天下,將自己半輩子都搭進去了,與宋致錯過,沒了自己的孩兒。

而陛下卻與她不同,從小被當做皇子養在先帝和瑛娘身邊,過的是錦衣玉食生活,不用擔心哪天被人惦記和親了。

先帝甚至還將皇位傳給了陛下,這對長公主來說,又是何等的沖擊。

宣王雖然有殘疾,也是嫡子,而且也有能力,當時就是傳位給他,朝野的反對聲估計也不怎麽大,偏偏陛下寧可交給一個女子,也不給他。

長公主苦笑搖頭,“外公,您多慮了,我只是心疼她,小七年歲小,我將她當成了半個孩子,事實也證明,父皇將帝位傳給小七沒錯,我們都不如她!要怪,就怪霍鑰他們無能。”

被點名的宣王嘴角直抽,“二姐,您講些理,事不過三,你已經說了第二遍了,我不是當皇帝的料,但是你不能說我無能。”

“不可以嗎?”長公主淩冽的眼神讓宣王後背一涼。

宣王讚同也不是,反對也不是,只能尷尬地望天望地,就不看長公主。

長公主重哼一聲。

虢國公目露欣慰,“先帝與瑛娘有你們這群子女,真是福氣,老夫也是與有榮焉。”

宣王、長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。

說完這些,虢國公嘆氣道:“陛下公布身份說簡單也簡單、說難也難,主要是陛下現下是孤家寡人,昭王還在京城中。”

昭王被陛下留在了京城,對方沒有出事前,也是熱門的立儲人選,若是陛下身份公布,會不會有人將主意打到昭王身上。

想到這裏,虢國公矍鑠的精眸一下子幽深如淵。

長公主、宣王也正色起來。

宣王眸光犀利,“昭王若是安分,我可以給他一個圓滿,若是起了其他心思,他的陵寢還荒著呢。”

長公主冷瞥他一眼,“若是?你是要等到事情發生後才要彌補嗎?”

宣王楞了一下,“二姐,您是打算……”

他當即用手在脖子間劃了一下,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。

長公主擡起手,看著芊芊細指上嫣紅的蔻丹,不緊不慢道:“用不到那個程度,既然他以前腦子受過傷,自然有後遺癥。”

宣王:……

他扭頭看了看虢國公,見他不吭聲,就知道他也是同樣想法。

宣王:“那康王呢?”

長公主聞言,擡眸斜掃了他一眼,“他招你惹你了嗎?”

世人都知康王沈迷吃喝玩樂,不問政事,而且以他的身份,除了宣王、昭□□王都沒了,估計才會考慮到他。

宣王:“隨口問一下,問一下。”

長公主不理他,望向虢國公,“這些時日還請外公穩住,小七已經做得足夠多,剩下的就由我等守護。”

虢國公在勳貴中威望極高,等事情發生,有他穩住勳貴大臣,也能讓人安心。

民間有人說小七運氣好,外無敵國外患,內無外戚幹政,國內藩王也擁護,宣□□王等人亦是知進退,並不貪權,與小七感情深厚。

也只有蠢人才會這樣想,他們與小七相輔相成,小七不負他們,他們也真心待小七。

若是上天真憐愛小七,更應該讓天下風調雨順,讓小七這個皇帝做得輕松些。

真正的帝王想要做到這地步,怎麽會輕松,一個個站在別人的成果上幻想,臉可真大。

長公主垂眸掩住眼中的嘲諷。

……

五日後,昭王府傳來消息,說昭王中風了,左半邊身子完全動不了。

霍瑾瑜十分詫異,“中風?”

游禦醫躬身道:“啟稟陛下,微臣調查過,昭王前日染了風寒,還在服藥中,昨日設宴款待賓客,清晨醒來,半邊身子都不能動。此乃正虛不固,外邪入中,正虛斜襲,脈絡受損……”

霍瑾瑜眨了眨眼,基本上算是明白了,就是因為昭王病中貪杯,加上受涼,就中風了。

人的身體有時候十分脆弱,說不定吹個風就癱了,有時候也堅強,上輩子聽說不少心臟中刀,都沒事的。

昭王看來就是倒黴的那一種!

“昭王可能痊愈?”她沈眉問道。

畢竟昭王現在還是太學的校長,短時間內可以暫時離職,但是不能長時間。

游禦醫:“微臣沒有把握,請陛下降罪!”

中風這種病,即使是小癱,也要精心治療一年半載,昭王這種癱了半邊身子的程度,算是大癱,連說話都支支吾吾的,可能要等到三五載才能好。

霍瑾瑜:“與你無關,盡力就行!”

說完,讓禦醫退了下去。

一個時辰後,去昭王府探望的檀菱也回來了,向霍瑾瑜匯報:“陛下,昭王殿下癱的有些嚴重,奴婢去時,長公主、四公主、宣王都去看過了,昭王妃代替昭王謝了恩。”

說起這,檀菱面色有些唏噓,昭王當年也算是京中眾多閨秀的夢中貴婿,尤其在他出事前,立儲呼聲不絕於耳,就連陛下都覺得昭王會登基,誰知道最後造化弄人,昭王狩獵出事,成為世人眼中的死人,後面得救入贅,科舉登榜,又回到了昭王府,這些事情現在仍然被人津津樂道。

霍瑾瑜素手捏著下顎,若有所思道:“昭王曾經傷到腦袋,沒了記憶,是不是因為這個後遺癥,才弄得中風了?”

檀菱楞了一下,“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。”

……

宣王看完昭王後,與長公主一起離開了,兩人上了馬車,一左一右地坐在兩邊。

等車輪動起來,宣王掀起窗簾看了看昭王府的府門,眸光漸深,輕聲道:“二姐,您說昭王的偏癱何時才能好?”

長公主輕輕撫平大袖上的牡丹花,赤紅的花瓣好似染了血一般,“本宮又不是大夫,你沒聽禦醫說嗎?若是幸運,精心療養,三年五載就好了,若是怠慢了,那就說不了。”

說完話,冷颼颼地看著他,臉色似笑非笑,顯然知道他的意思。

宣王:……

算了,這樣也好,也許就是昭王運氣到頭,所以才偏癱。

見他不再說話,長公主滿意一笑。

昭王中風的消息在朝堂中沒有弄出多大動靜,畢竟昭王現下是一個無權的閑散親王,但是在民間可有不少人討論。

畢竟昭王的經歷可給京城的人貢獻了不少談資。

眾人唏噓,昭王年紀輕輕,居然就中風了,實在是可惜了,讓昭王妃還有江娘子怎麽辦?

……

至於宋致,他默默閉上了嘴,本身這事,他身為一個臣子,除了擁戴,似乎也幹不了其他的。

只是……

宋致一言難盡地看著坐在棋盤對面的謝少虞。

他這個弟子膽大包天,沒想到還讓他猜對了。

謝少虞放下手中黑子,溫雅的臉龐上帶著疑惑,“老師?”

為何這般看他,難道最近惹了老師。

宋致看到棋盤局勢,眉心一跳。

這孽徒,居然趁他不註意,從側面截殺他。

“我輸了。”宋致放下手中棋子,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氣,目光幽幽地看著謝少虞;“少虞,本來為師今日有件大事要告訴你,既然你贏了我,那就不用說了。”

“……”謝少虞如玉般的面龐一楞,“要不老師毀一子?”

“呵……謝少虞,你什麽時候學的這般狡邪?”宋致口中茶水差點噴出來。

他又沒說什麽事,怎麽這般急躁?

“弟子想聽大事,讓老師一子無礙。”謝少虞淡然一笑,看起來那麽成竹在胸。

“舉棋不悔真君子!為師要端正咱們師門的作風。”宋致當即板著臉。

“……”謝少虞覺得此話應該由曾太傅說,老師說這些有些違和。

“老師,你要說的大事可與我有關?”他有些好奇。

“不止與你有關,與我、與天下人都有關。”宋致聲音微沈,目光有些恍惚地看著虛空。

他覺得若是陛下的身份真的公布了,天下人應該有許多人要做很多天的噩夢吧!

“這樣的話,確實是大事。”謝少虞有些驚愕。

他原先以為只是老師的戲言。

宋致看著他又嘆了一口氣,他這個心愁的都快吃不下飯了。

自己這是什麽運氣,一個個怎麽都讓他撞上。

前段時間昭王中風,鬧得全城沸沸揚揚,他去問了宣王,給與的答覆和禦醫並無區別,但是這個時間總讓人有些疑慮。

唉!

……

八月下旬,毅王所率大軍凱旋歸巢,霍瑾瑜帶著眾臣出城迎接。

從城門到宮門這段路上,百姓夾道歡迎,熱鬧極了。

毅王騎著馬領在前方,聽著街道兩旁的歡呼聲,剛毅的臉上笑容都止不住,隨行入城的將領一個個也都昂頭挺胸。

霍永安與徐銜蟬走在隊伍的中間,看著久違的繁華都城,神情有些悵惘,唇角掛著適宜的笑,他們終於回來了。

晌午時分,霍瑾瑜與眾臣在宮中為眾將設凱旋宴,午後進行了論功欣賞。

將領們得到了嘉獎,又有了稱心如意的賞賜,臉上的笑擋都擋不住,紛紛熱情地向霍瑾瑜舉起酒杯。

一個兩個可以,但是現場三四十個將領,即使一人只淺啄一口,霍瑾瑜也有些撐不下,還好有宣王替她擋著,再不濟還有在朝的大臣。

大家都知道,今日凱旋宴的主角是毅王,是這些西征的將領,而且又打了勝仗,自然不會給冷臉色。

不僅不能給冷臉,還要賠笑臉一起應酬喝酒。

宴上的將領當然也知道,有說有笑,一副哥倆好的姿態灌身邊大臣的酒。

本著大家一起丟臉的小心思,誰也不能落下。

不過徐於菟倒那邊倒是比較“安全”,因為有徐銜蟬給他做屏障。

席上的宣王時而緊張地看著龍椅上的霍瑾瑜,擔心她喝多了出事。

唉!自從小七是女子後,他是越發不敢惹她了。

長公主罵的沒錯,若是他與大哥靠得住,父皇也不會指望小七。

想到此,宣王目光深深地看向對面的毅王,看著對方滄桑的臉龐,鬢邊都有了華發,今年臉色的皺紋比去年更加深刻了,氣勢看著威猛淩厲,其實已經是暮年猛虎,他頓時心中有些發虛。

比其他,大哥要更靠得住。

呃……都怪父皇,幹嘛不提前告訴他們,弄得他這段時間吃不好,睡不著,就怕小七或者朝局出事。

“六弟?”毅王註意到宣王奇怪的目光,下意識詢問。

“大哥不必理他。”長公主端起酒杯,“他就是喝糊塗了。”

宣王:“……二姐說得對,大哥不必理會我。”

宣王旁邊的宋致沒眼看,低頭喝酒。

……

夜深,乾清宮中燈火通明,霍瑾瑜醉酒睡了兩個時辰,現在酒醒了,睡意也徹底沒了。

既然睡不著,她就起身批改奏折。

……

山東最近秋雨連綿了一月,雖然不大,現下涉及到秋收,估計今年秋糧產量要降低……

景行船只在大西洋航行時,與英國皇家輪船發生摩擦,造成英國船只沈沒,目前英國皇室獅子大開口,想要景行賠償一筆巨款,否則禁止他們進入英國境內,景行海外負責人做不了主,給她上了折子。

霍瑾瑜挑了挑眉,這群人知不知道現在是賣方市場。

看來在鼠疫和法國的戰爭影響下,真是缺錢。

霍瑾瑜給負責人下了諭令,以後流入英國市場的東西提價四成,什麽時候英國皇室道歉了,再恢覆原價。

據她所知,英國皇室現在可和大貴族們鬧得兇,皇室缺錢,大貴族們賺的盆滿缽滿,許多外貿都是都有他們的插手,皇室反而沒有分多少羹。

這一旦提價,大貴族們的錢可就少賺了。

安南那邊,現下雨季過去,安南的局勢愈發亂了,三個陳氏聯合起來與胡氏父子鬥,最後反而陳氏這邊少了一個,然後又崛起了兩個陳氏,一下子又湊成了四個陳氏,可以打一桌麻將了。

霍瑾瑜:……

陳氏是在搞有絲分裂嗎?

三個打不過,就湊四個,四個若是再沒了,會不會變成八個。

只能說有可能,現在胡氏父子弄得安南國內民怨四起,北邊又有遠山侯擋著,百姓也逃不過去,大家想起了前陳還在的日子,雖然前陳也不做人,大家過得苦,但是總歸安定,比不穩定的胡氏父子好多了。

許多勢力察覺到民間的想法,各種打著陳氏的名號開始揭竿而起。

對於胡氏來說,分裂越多,對他們越有力,順便還在其中挑撥,引起他們的內鬥。

遠山侯目前沒有再攻諒山的想法,打算再過一月,看看形式。

遠山侯的折子中除了戰報,還提前恭祝了萬壽節,還讓人送了不少安南的特產,現在還在路上。

霍瑾瑜轉眸想了想,說實話,兩輩子對安南的印象,除了窮還是窮。

……鴻臚寺來報,羅剎國的使團快到京城。

對於這個,霍瑾瑜沒什麽想法,羅剎國若是敢過分,等他們走後,再將邊境線往外北移百裏,讓他們哭都沒地方,別以為她不知道,奴兒幹下游那塊平原凍得鬼都不去,羅剎國最近一直在躍躍欲試,不停往那裏流放人。

既然這些人不厚道,她也不客氣,也想辦法往東北大規模移民,最近幾年,東北種植玉米、土豆的地區越發多,百姓開發的荒田數目已經翻了兩番,朝廷也鼓勵無地的百姓往邊陲或者東北這些地方移居,因為東北天冷,許多人都往邊陲跑。

往東北跑的少,肯定是她的政策不夠,等到九月以後,再加大點力度,讓羅剎谷看看他們的氣勢。

除了羅剎國,還有許多前來朝貢的番邦鄰國,新疆的各個部落也派了使臣前來朝賀,聽說送來了不少禮物。

霍瑾瑜看著前來朝賀名單,只覺得自己荷包又要出血了。

有些惋惜新疆的使臣沒和毅王一起入京,那樣的話讓百姓會更加振奮。

算了,對方既然已經臣服,還是不要想著踩他們的面子,他們雖然沒跟毅王一起回來,也想著參加萬壽節了。

霍瑾瑜心情愉快地合上手中折子,拿起最後一本,才看了兩行,就笑不出來了。

原來新疆各部落此次來朝賀,不僅是來表示臣服,而且還打算聯姻,還不是一兩個,連察合臺都送了兩個郡主,最小的才十一歲。

霍瑾瑜摸了摸自己胸口。

十一歲啊!她的年紀都是小姑娘的兩倍還多,真是作孽啊!

旁邊伺候的韓植見她表情不對,輕聲道:“陛下?”

霍瑾瑜朝天翻了一個白眼,“韓植,新疆那群家夥想要與朕聯姻,送來了好多郡主。”

“啊?”韓植懵了一瞬,嘴角不停抽搐。

他覺得陛下還是恢覆身份吧,省的人人惦記。

韓植:“陛下打算怎麽辦?”

霍瑾瑜嘆氣:“還能怎麽辦?難道朕還能娶了他們。”

檀菱端上茶水,輕聲道;“陛下可以不娶,京中的達官顯貴是不是可以替陛下分憂?”

“……朕倒是想,但是……唉!還是不作孽了。”霍瑾瑜抿了一口清茶。

這些小郡主也是草原、沙漠上自由的鳥兒,嫁到京城容易水土不服,高門大戶規矩多,大家都難受。

“不過可以讓她們在京城中玩一些日子,反正經常消磨時間的東西還多。”霍瑾瑜淡淡道,“檀菱,你之後與請長公主、四公主他們舉辦幾場狩獵或者賞菊宴。”

檀菱:“奴婢遵旨!”

……

次日上午。

碩大的太陽躲在烏雲後面,透著讓人眩暈的光亮,涼風呼啦啦的刮著,萬物隨風搖擺,仿佛在配合老天爺進行前奏表演。

毅王府前車水馬龍,京城有名字的達官顯貴幾乎都來了。

宋致乘坐馬車來了一趟,覺得人太多,長公主、宣王應該不會挑這個時候。

正在這樣想時,忽而瞥見宣王府的車架,頓時眉心一跳,下意識轉身,右面又來了一輛馬車,不巧,正是長公主府的。

奢華精致的馬車靠近,一只纖纖玉手撩起車簾,長公主那雙淡然的麗眸就出現在他面前。
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長公主挑眉。

“參見殿下!”宋致彬彬有禮道。

宣王的馬車也湊近,不過他直接出來了,“大哥才回來,昨日喝了那麽多酒,這群人居然還去打擾他。”

“……”宋致斜眼看了看他。

宣王殿下,那您今日是來幹什麽的?

若是你與長公主說的事情如他所料,嚇到了毅王,你們忍心嗎?

毅王府的長史聽到管事匯報,趕緊去通知了毅王。

毅王帶著霍雛鳳出門迎接,看到宋致也在,笑容越發爽朗,“若煙,你與宋致的關系越發好了。”

宋致有些不好意思,“下官參見毅王殿下!”

長公主瞥了一眼宋致,“不怎麽好,大哥若是看他不順眼,只管打!”

宋致:……

自從上次長公主懷疑他提前察覺陛下的身份,就對他橫挑眉毛豎挑刺。

他心裏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,不是他不想告訴,而是他擔心嚇到她。

毅王見狀,只是笑了笑,兩口子有摩擦也正常。

……

寒暄後,毅王請長公主他們入內,因為長公主說有要事,毅王就帶著幾人去了王府的書閣,上了三樓。

窗外涼風搖著樹枝,不停敲打著窗戶,發出“啪啪”動靜。

宣王聽著外面的動靜,唇角勾了勾,“二姐,那日我與你一起接待洪公公時,天氣也是這樣的。”

“那時有雨,不用擔心被人偷聽,現在有風,還是不一樣的。”長公主聲音微沈,緩緩撇了撇杯盞中的茶水,茶面浮動,漣漪不斷,亦如她此時糾結的心情。

毅王納悶:“洪公公?洪福?他有什麽事告訴你們?不對!難道有父皇的旨意?”

除非牽扯到父皇或者謀反,這兩人應該不會找上他,謀反這事,洪公公可以去找陛下,所以多半是父王的事。

長公主放下杯盞,輕聲道:“大哥,父皇給我們都留了密旨,你估計也有,不過現下洪公公沒來,你要不要看看我與六弟的密旨?”

毅王:……

雖然疑惑,還是點了點頭。

長公主見狀,從懷裏掏出密旨遞給他,宣王也將東西遞給了他。

毅王的臉色一開始平靜,後來瞪得如牛眼一般,反覆看了兩遍,眼珠子都快眨出花來。

“若煙、霍鑰,大哥若是對不起你們,你們直說,不用這樣聯起手嚇我!”這件事太嚇人了,他估計是昨日喝蒙了。

長公主:“大哥,這是父皇親筆!”

“父皇的字沒人敢模仿,而且還有璽印和私印。”宣王無奈犯了一個白眼。

“……”毅王與他們大眼瞪小眼。

屋內一陣安靜,無論是主座、客座的人仿佛一下子被黏住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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